“哗哗——哗哗——”寒风从破损的窗纸钻进来,寒冷刺骨。柳宗元不禁裹紧单薄的被子,用惺忪的睡眼打量着这间年久失修的寺庙,一桌、一椅、一床,仅此而已。“天下之大,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。”想到这里,柳宗元叹息不已。
难以入眠,索性穿衣,起身。推开屋门,北风卷集着雪花呼啸而入,差点将他单薄的身躯吹倒。屋外,永州大地一片银装素裹,万籁俱寂,铅灰色的天空中没有一只鸟儿在飞翔,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里也是荒无人烟。
地上铺满厚厚的积雪,脚下不时传来“嗄吱嘎吱”的脆响。“也许人们都在家里喝着热汤,围着火炉取暖呢。而我呢,自从新帝即位,革新失败,就被接连贬谪,被贬到永州这荒凉之地,担任司马这个有职无权的闲官。说起来是官,其实就是戴罪之身,被人监视罢了,美其名曰“司马”,掩人耳目而已。旧时的好友、同僚,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。我的亲人也因此受到牵连,受尽折磨。为了江山社稷,为了黎民百姓,我不惜一切代价,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吗?”想到这里,柳宗元两行老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
经过几次火灾,他的健康已经收到严重的损害。他迈着颤抖的双腿,继续前行。寒风依旧“呼呼——”地刮着,雪似乎也越下越大。来到江边,凛冽的寒风顿时失去了威风,江水轻轻地荡漾着。鹅毛般的大雪也瞬间融化在江水中。忽然,他看见江上漂着一叶扁舟,隐隐约约、若隐若现,走近一看,原来是一位老渔翁正在垂钓。只见他披着一件蓑衣,戴着一顶斗笠,悠然地吸着旱烟。
看着眼前的这位渔翁,柳宗元不禁想到了自己:“纵使环境再恶劣,我也要像他一样不畏艰难。纵使生活再艰难,我也要像他一样自力更生。清澈浩瀚的江水能够荡涤一切污秽。绝不与当权者同流合污,一定要保持清正廉洁,一定能战胜一切敌人。”
想到这里,柳宗元内心升腾起一团团火,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