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乡 味
磨粉子。儿时,南边西湖口的大码头住着位磨子奶奶,有一架大石磨。这架石磨平常不大有人用,只在冬天由附近的一二十家轮流借用。磨屋很小,其实就是磨奶奶家的小堂屋,在屋的正中,除了一架磨,只有一些筛子、箩、高粱箪子。麿盘分两块,转动是上面的磨石,在侧面有两个小方孔,使用时,插入一段与孔同粗的木段,再把与手臂同粗的木杠子切着磨盘,把前端与木段用麻绳箍着,用力推动木杠的近端就行。磨盘呜呜响了起来,米粉便从磨石的缝隙中洒落下来。磨大磨不容易,刚去的时候都抢着推,没有大人的起动,还真的不行,即便随着大人,仅一会的功夫便都累下阵来,最后只剩大人们自个儿推磨了。个儿小往顶面的孔中放米是够不着的,只得围着磨盘扫面粉,就这样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,很快便又到外面大路上找小朋友玩儿去了。面粉磨好了,可以做年糕,做年饼(糯米粉为外衣,包豆沙或芝蔴,在锅里烙熟),搓圆子。
磨粉子, 就快过节了。
乡 愁
空悠悠,信步庭院,徒添乡愁。
乡愁是一杯水,日久他乡便吾乡,乡愁在云头飘忽悠渺,让人捉摸不定,但是心中却有了不完的味儿。
乡愁是一个人独坐异乡河边船头,任凭鱼儿在身边打搅,却不想着垂钓。
乡愁是一个人独坐异乡村边树荫下,任凭枝头落叶在发间飞舞,却不愿掸去。
乡愁是屋檐点点的雨滴,珠珠相连,却又颗颗分割,不得相融,接地四处飞溅。
同乡人一个个地居于异地,忙碌着各自的生活,少了往来,独自想着,徒长的是乡愁的煎熬。
人生旅途,多了几个让你牵情的人,寂寞便会少了几分。
异乡的村落常勾起些许遥远的记忆,聊天成了乡愁的慰藉品。
害怕乡愁,但又享受乡愁。浓烈的苦丁茶涩辣的苦,却会咂出甘味儿来,越久越浓,越久越深。
剪断与故乡联系的人,只能靠寂寞搭起联系故乡的桥。
临窗坐,一揽片片愁,旧径独解乡愁。
(一六年二月三日午后于三垛书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