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,站在教学楼上,看到楼东测的小河面经过一夜静静的寒气结了一层冰,看上去很不厚实。几只身黑肚白的小鸟,偶尔从冰面上飞过,也许是对这冰产生了好奇,想与它嬉戏一番,也许是看到冰层中夹杂着的一些零碎,试图啄出来,作为美食。少了波纹的河面,显出几分静谧与庄重。

随着冬日柔弱太阳的升起,冰面又会渐渐地消去,这样的冰显着单薄与脆弱。近年的冰都是如此,想再厚实些好像是不可能了。但就连这种冰的瞬生瞬灭日,一个冬季也少有几日,河面结冰在今天都变成了稀罕的事情了。

这不由让我想起童年时的冰来,童年的冰比现在可厚得多多了。记得童年时,每到结冰期,会天天到码头口看上几次。这儿的冰是天天结天天破的,成了我们玩冰和观察冰层厚度的前沿点了。连续十多天的缩手天气,冰就会结得很厚实了。

冰厚了,给孩子们带来的乐趣也就多起来了——

跑冰。想跑冰就先得有胆大的去试冰——或跑到河边用脚踩踩冰,或搬一块砖头,使劲往冰面上砸去,判断是否适合到上面玩耍。有时,砖头砸到冰上,一下子把冰面砸穿,就有一串白色的泡泡乱动,有时是圆形,有时是条形,俨然像只调皮的小白鼠。这一切都说明冰厚不够。如果砸不破,就有个别胆大的,先试着从河岸边走上几步,再向中间慢移,看冰面有没有出现白白的裂纹,在一旁的伙伴,也都提着心,不停地观察着冰面,并提醒小心。就算冰面上能走,大河的冰面仍就很少有几个敢在上面跑的,总存几分担心,所以跑冰的场所常常是一些小池塘、小沟头了。这些地方有时会冰到河底,整个河面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,冰中点缀着几片枯黄的叶子,好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,令人浮想翩翩。冰层下,有时也会有几条小鱼悠闲地游动,仿佛寒冷对它来说是不存在的。此时的孩子们,便把冰面当成舞池,或空脚滑行,或在其中的一只脚下压一块方冰滑行,泛着绿色的冰面很是滑溜,在冰面上先是使劲跑,忽然停下来,身体前倾,让自己在冰面上滑着前进;或用一块木板或坐或站立上面,或别人推行或用绳子拖着滑行;还可以在冰面上玩陀螺,在冰面上玩陀螺难的是发陀螺,只要发好了,它的转速要比地面上快许多,一鞭下去,陀螺会被抽出十多米远……在冰上玩耍时,难免会摔倒,哪怕摔疼了也不哭,倒引来一片笑声。一切都在冰面上动起来了。

甩冰。大河里的冰常常不负体重,但是总能让它给我们带来快乐,甩冰也就就成了此处的趣事。先是从河边敲破一块冰,直接甩向冰面,冰与冰的撞击,小冰块四处飞溅滑行。也有拿到岸上先用力摔粹,再拣起来甩向冰面,小冰块立时伴着一声脆脆的长鸣,像长了翅的小鸟飞向对岸。乐此不彼,直到变得满河冰星为止。

崴冰。大河里的冰渐渐地加厚,船儿想在其间行驶也不是易事,总要一人在船头敲冰,一人在后面铆足劲儿地撑,船儿才会慢慢地向前移。提到船儿,在冬天也常成了孩子们的玩具,只要河面结冰,几个小男孩便会分开站上船头、船梁、船艄,但都立于船的正中心,大大地叉开双脚,然后合上节拍,左右工字步轮流交替压腿。随着船身的起落,整个河面的冰便会晃动起来,发出吱咯吱咯的碎裂声,一条条裂纹布满冰面。此时的小河伴着孩子们的身姿与笑声,变成了动的世界,声的海洋。一切都显着热闹,毫无冬日的寒意。

冰冻三尺,非一日寒。” 如今,我们这儿河里的冰不用说结三尺,就是结上三分都不太可能,身边的孩子们是很难感受我们童年的那份乐趣了。

 唉!

 

 0年一月十二日 于校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