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黄蓝调出的黑色终究不够鲜活。比不上黑夜。


    我坐在黑夜下,用黑色作掩盖,把酒杯里倒了些了白酒。 远处钟楼布满星辰,悠悠千古。它曾是长安。长安长,马蹄远,太白只一杯酒,诗已成行,解了世间多少惆怅。都说太白水中捞月,谁又知是为天上月还是心上人。贵妃醉酒,一皱眉,便讲故事多跌宕。新人驻唱,旧词新韵似锣鼓登场,一曲《知否》,浑是新愁,终难同。 杯中酒凉,我伸手描月,一笔成圆,两笔成弯。可偏偏这月圆月缺,引得诗句千篇,画稿万张。月这一字,本就惆怅,开口便是温柔,再读心事两行。月在中间,参商东西,你说,这世间安得两全法?


    再饮一杯。万家灯火,我却是路过。想用我组个词,却少了一个们字。我听过他们组合在一起的声音,用它造了个最短的句——我们回家。刚造好,便被路灯下蹲着的小伙儿听到,他对着走远的女孩轻声说了出来。话音落在地上,滚烫。我想捡起来,又怕烫到自己。


    敬他一杯吧,敬他们有来日方长。举起杯见小伙儿,点了根烟,把夜烫了个洞。


    上了年纪,见不得这些儿女情长,便锁了院门。找来蒲扇,躺在摇椅上,像一个老人。这时瘦月当空,一曲折子戏飘过,时间还早。再倒上一杯,明天定是不要打腮红了。 那就再喝一杯,讲个故事吧——南阳素素。素素和南阳还是分手了,南阳没多久结婚了,新娘是许姓女子,素素疯了一样,一下子瘦到八十几斤。素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。后来她也结婚了,没多久又离了婚。素素从不喝酒,南阳结婚的那晚,素素喝了整两瓶52度的白酒,死了一样。后来便有了两个素素,一个爽朗大方,一个半死不活孤独非常。多年后素素再见到南阳,波澜不惊,沉默不语。


     回到家,素素便将这爱恨情仇连同裙子狠狠地往下拉。几杯酒下肚,胡说这狗日的日子,如夜里的酒,早上的花。下一秒又含着泪说——“我记得你爱我,或许是我记反了”……


    残山剩水,新人旧酒,终是悲凉也是情。故事是朋友讲给我听的,他说日子还得照过,何必把怀念弄得比经过还长,我们只需记买花载酒的闲逸。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是不信的,因为他的杯中酒更苦。


    天色不早了, 起身见荷叶长得正好,顺手摘下一张把这些故事包起来。其实南阳素素的故事很长,你想听,我以后再讲。 一阵凉风吹过,裁了些酒气,醒了半分。罢了,且再倒满这杯。试问今夜你的杯中又是谁人覆了己。